孩子又生病了,不错,犬子,小贾,发烧了,女人的直觉就是那么准,最近几天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摸他的脑袋,生怕他破不了一个月一发烧的魔咒,果不其然昨晚一点多孩子来回的翻身、燥热睡不踏实,一摸脑袋二量体温三尿发黄,我的直觉终于应验了,我该佩服自己的“料事如神”还是该恼怒千万个小心抵不住小贾的没出息呢。说实在的每当发现他发烧的那一刻我内心都是恼怒的、行动都是敏捷的、言语都是仁慈的。看到体温表上发烧但还算平稳的37.7℃,我迅速翻身下床倒水“凡凡,起来喝水,你发烧了?”每每晚上喊孩子起来尿尿孩子都是五迷三倒闭着眼睛困极了的样子,但只要一听到“你发烧了”他都会瞬间清醒过来,起来配合我的所有流程,尿尿,喝水,量体温,再贴心的问一句
“多少度?又38度?”
“没有,三十七度七,不用吃退烧药,你睡吧,没事”
多年的一起并肩和病魔战斗,儿子已然知道发烧意味着什么,所以也会直击要害问“多少度”,而不是“妈妈我难受”。
儿子是剖宫产,母乳哺乳,从六个月第一次生病到现在平均一到两个月感冒发烧一次,粗略的算了下,六个月大到现在是66个月,平均两个月一病的话生病已有33次,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月一病,少说生病也有40多次了,这其中包括重症肺炎住院一次,鞘膜积液手术住院一次,门诊输液两次,吃西药无数,喝中药少说也有二十次。
成长的岁月里,儿子带给我几多欢乐几多愁,欢乐就是古灵精怪的和我斗智斗勇,愁的就是每次生病我们一起煎熬,今天借着孩子发烧说点我儿生病那些事儿吧。
我儿生病之最
最吓人
第一次生病,六个月大,初为人母、经验不足,发现孩子发烧,医院,是半夜,恰巧老贾在家,车却被别人的堵在里面出不来,老贾只好把抱枕夹到两车屁股之间,生顶着倒出车来的。他倒车的时候我干等着着急,正好院里有个小诊所,试着打了一下上面的电话,谢天谢地,大夫接了,但听说孩子六个月大脑袋滚烫、有点昏睡不醒后,大夫告诉我情况危急、他医院。现在想来那个电话不如不打,其实他就是半夜不想折腾了,要换做现在我会先量体温吃退烧药天亮再说,但在当时,打电话是因为我真的很着急害怕,而挂了电话我更加恐惧,真是不知者不只事态到底如何,自己思量着越想越害怕……现在回想那回不过就是普通的着凉发烧了而已,但就因为是第一次轻身经历,孩子又小不能说话,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害怕,加上那个没成事的电话更加加剧了我内心对孩子的担心和胡思乱想,所以是我印象中孩子最吓人的一次生病。
我儿生病之最
最无助
没记错的话是年的那个十月,与第一场雪没有关系,是孩子跟着我们去青岛,玩海水着凉了,回来吃药快好的时候又重感了,孩子连续高烧不退,没办法就去住院了,医院检查结果是重症肺炎,必须住院治疗,住院后肺部CT检查结果不容乐观,痰多上不来,需要做支气管镜清洗。大概了解一下,就跟做胃镜有点类似,胃镜是插管检查病,支气管镜是插管治病把痰吸出来,孩子才不到三岁,我做过胃镜知道有多难受,所以刚开始不同意,就去要片子和检查结果,医院再看看,医生也理解我的心情,所以就把东西给我了。医院的大姑姐姐,博士毕业,儿科大夫,谁料人家看了之后说,情况确实很严重,医院都得住进重症监护室,听到这里我眼泪哗哗流。转身到了门诊,挂了专家号,想听听老专家怎么说,排了半小时的队,好不容易坐到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医生面前,没等我说话,她先要过去我手中的片子,我心里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恭恭敬敬的把东西给她说“我孩子在市妇幼查的肺片,说是要做支气管镜,我麻烦您看看有没有必要,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院的片子我们没法看,看错了没法承担责任”两个没法……就把我打发了,我愤愤的拿着片子往儿子的病房走。
一个人一座城,心情好的时候哪里都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哪里都不顺,碰巧正在读研的老贾失联,原因是他去海拔四五千米的昆仑山演习了,电话联系不上,后来他说他那几天也在生死线上挣扎,严重的高原反应让他们都憋得难受,晚上带着氧气瓶睡觉,半夜氧气没有了呼吸困难憋醒过。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我心烦意乱时单位领导打电话问我为啥没上班,我说明缘由后领导只甩给我一句话“那你那项目还能按时完成吗?完不成回来找个人交接一下”。那一刻本该生气的,但不知道为啥我没生气也没回领导电话,想想还挺霸气的,工作是亲工作,儿子是亲儿子,两下相比去其轻,工作算什么玩意。那次我最终还是同意了市妇幼的大夫给孩子做支气管镜治疗,而且还是一周内两次,很多事情现在想来都不算什么,但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一个晚上满嘴泡,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在你需要有人帮你做决定的时候,最亲的人不在身边,在身边的又不能帮你拿主意,那时候身边再多的嘘寒问暖,没有老贾,和举目无亲的无助是一样的。
我儿生病之最
最最难吃的药
在给孩子吃药上我比较相信中医,孩子还没有一岁的时候就开始喝中药,现在小贾喝药和喝咖啡是一样的,这点和他爹爹极像,我喝中药冲剂都是一包药一点点水,化开就好,憋着气几口下去赶紧喝口水漱口,捎带着脑袋哆嗦几下子摇晃。而老贾是一包药用一杯水化开,然后一口一口的品。现在小贾喝药也是,每次喝药都是一口气一饮而尽,身子不抖、眼睛不眨、眉头不皱,你要不给他漱口水他眼睛盯着电视全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种境界可不是娘胎里带来的,就算遗传他爹的基因,但也是天赋异禀加后天培养养密不可分。曾几何时,小贾一岁有余,我给他喝中药,他拼死挣扎,摇头晃脑,我用勺子往嘴里送,他用舌头往外顶,不停的吐唾沫式的排外就是不喝,婆婆在场小贾更是放肆,往奶奶屋里躲就是不喝,我没办法只好把他拽到楼道里,锁上门,不让他奶奶看见,然后就像宫斗剧里一样,我压着他往里灌药,他埋着头鬼哭狼嚎,整个楼道里回旋着
“你喝不喝”
“妈妈,我不”
“你不喝就……
”“妈妈,不要啊”
知道的是我在喂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妈在家暴,小半碗药喝完我气急败坏,孩子满头大汗。上次和同事听了一节育儿课,老师说“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害了很多人,其实好孩子是练出来的”坐在下面的我感同身受,就拿小贾喝药,绝对是千锤百炼,每个孩子喝药从殊死拒绝到欣然接受,背后都有一个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加恐吓的幕后推手,我就是。瘦弱的我总是在紧急关头迸发出超出想象的能量。
我儿生病之最
最漫长的夜
孩子生病,妈妈守夜,我家尤其如此,有很多次孩子生病都是干发烧不知道哪里的问题,最高到三十九度多,吃了退烧药最多也就降到三十八度多,医院查血象,大夫都会建议输液,说血象指标到了输液的等级了,我顶着回家吃药不好会耽误的压力,坚持不输液回家吃药。病在他身痛在我心。看着他高烧脸通红,我不学医啥都不懂,但那些孩子睡觉发烧厉害了会烧糊涂、脑子坏掉、得脑膜炎、会惊厥的老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只能在每一个孩子高烧的夜晚点灯守夜,有时候是困但硬撑着不睡,但大部分时间是心烦意乱睡不着,一遍遍的摸脑门,喝水,尿尿,量体温,退烧药换着吃,孩子短暂的睡去后看着他,一个人流泪泄愤。时间久了,孩子都懂了,上次他生病,奶奶说“凡凡,今晚跟奶奶睡吧,让你妈妈休息休息”。儿子回“不行,我发烧了,你伺候不了我”。但每次让我更加心疼的是孩子越是生病越是听话,只要喊他起来,不管是吃药喝水还是上厕所都不哭也不闹,甚至有时候他睡不着还会摸摸我的脸搂搂我,活脱脱的就像是我病了他在安慰我一样。
我儿生病之最
最乖的孩子
小贾虽小,但说话表现都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老练些,这也许和家庭有关,军人的孩子就是一个假的单亲家庭,所以很多时候,孩子撒娇的特权都会换成被动的懂事,打在娘胎里我去公园散步,胎教就会跟儿子对话“爸爸不在家,你要乖,不能太折腾妈妈难受”,“爸爸要保家卫国,留下你在家保护妈妈”“爸爸是解放军,拿枪打坏人,你长大了也要和爸爸一样勇敢”……加上时常去军营里玩,看到他爹军装帅气的样子,孩子心中的男子汉情节油然而生。有了这样的基础,有时候生病需要扎针时就很管用,打针前告诉他“我们是男子汉才不哭呢”心理暗示奏效,打针真的不哭,打完针确实疼想哭的时候给他个糖果瞬间就转阴为晴了。那次鞘膜积液手术,爸爸依然不在家,大夫拿着打麻药的针管给他看,说里面是牛奶,告诉他里面(手术室)有很多机器人的工具可以玩,笑眯糊的被大夫抱进去了,手术室门推开的时候,我心急如焚他却镇定自若的抬头喊了“妈妈”。本以为会哭,没想到接过大大带来的玩具啥事没有……孩子生病就是这样,他越是不吃药一哭二闹大人越生气,而他越是听话打配合为娘心里却越是难受,本该撒娇哭闹的年龄却让他懂事,他懂事是好事,越懂事越心疼。
在摔打中成长的除了你,还有我
小贾肠胃不好,几乎大部分发烧都是积食,经过半年的中医调理,小贾生病虽然还是会发烧,但已经不那么来势汹汹了,最近三次生病,顶多低烧一天,三十八度以上多半天,吃三天的中药就能痊愈。孩子频繁的发烧,很多人跟我说过和我心里胡思乱想差不多的话,我也不着边际的瞎想自己瞎过自己,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但现在看来,崔大夫说的没错,孩子就是肠胃敏感,容易撑着或者积食,因为我也发现每次他生病都是舌苔很厚,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自然是一百个用心的在照顾他成长,奈何一些自身的免疫力还得靠他自己才行。希望我儿快快好起来,我常说,我儿是好生病,但起码我让吃药就吃药我让打针就打针,对我的工作十分配合,每一次生病我们并肩作战都挺过来了。每次孩子生病我都饭不香睡不好,甚至会神经质的认为孩子生病大人跟我一样紧张才是该有的战备状态,以至于有时候孩子不舒服老贾还要出去聚餐或者有事不在家我都会火冒三丈,觉得他不重视。但就像孩子需要摔打一样,我这个娘亲也已经从一个赶鸭子上架的生手逐渐千锤百炼成全能选手了。儿子已经从牙牙学语成长为帅气小伙了,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咱们相扶相伴,都会幸福的。
你无可替代
我希望你知道,你无可替代,就像现在,猩猩不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人。时候不对了。你可能不是最聪明最乖巧的,但是你最重要。我是念着你长大的,男孩只能长大一次。你不可替代。别人再聪明再乖巧,变不成你。时候不对了!儿子,妈妈陪你长大,你陪妈妈变老,你我都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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